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
做最好的新闻系统

新内阁需要获得议会半数以上支持

  本报见习记者 沈思怡

  奉贤区博物馆“丹甲青文”中国汉字文物精华展将于明日谢幕。这是继“雍正故宫文物大展”、“古蜀之光”三星堆·金沙遗址出土文物大展、“与天无极”陕西周秦汉唐文物精华展之后,这家博物馆推出的又一个重磅年度大展。从5月至今,这一展览已吸引近30万游客参观,这对区级博物馆来说,成绩亮眼。

  开业四年多,奉贤区博物馆的发展态势及口碑持续向好,在近两年的上海博物馆指数区级综合博物馆排行榜中稳居前三。这个地处远郊的区级博物馆频频出圈、保持常青的流量密码是什么?

  策展,不只是“拿来主义”

  2019年,坐落于“上海之鱼”湖畔的奉贤区博物馆新馆开馆。首展办得如何,是博物馆品牌能否一举打响的关键。于是,奉贤区博物馆找上了故宫博物院。

  对于区级博物馆来说,能与故宫博物院达成合作,某种程度就已算是“开了挂”:凭借故宫博物院自带的流量,只要能借来任意一部成熟的策展方案,都预示着成功了一半。因而,在最初与故宫博物院商议选题时,首选项是康熙或乾隆的大展,这两个展有完善的陈列文本及大纲,照搬经验的成本低,也更不易出错。

  但奉贤区博物馆馆长张雪松偏想在“另一半”上再下功夫。“作为区级博物馆办的展,我们更希望展览内容能与区域当地历史文脉关联交织。”据史书记载,清雍正二年,江南海塘开始修建,奉贤境内现存的“华亭海塘”古迹即为当时修筑而成;雍正四年,奉贤县分设建立。“就做雍正的大展”,两家博物馆一拍即合。

  两方通力合作,这场融入了奉贤元素的沪上首次雍正文物专题展,成为迄今为止展出故宫所藏雍正文物数量最多的一次展览,不少文物首次出宫,促成奉博将名声打出沪郊,甚至上海。

  在张雪松看来,拒绝单纯的“拿来主义”,为既有的选题创造更具新意的展陈形式,偏重“原创性”的策展思路,是奉博安身立命之本。但在借入真品方面,张雪松反而强调起“悉数拿来”。

  2021年3月,三星堆遗址重新开启考古挖掘工作,成为当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同年6月,奉贤区博物馆推出“古蜀之光”三星堆·金沙遗址出土文物大展,再次让来自海内外的游客涌入这个上海远郊的博物馆。那时,一个区级博物馆能承办时下最热门主题的展览,让观众感到难以置信。张雪松自己都哭笑不得:“不少观众看完都问,奉博展出的这些是否都是赝品?”

  事实上,展出的130余件来自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和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的珍贵展品中,除了3件“绝带不走”的镇馆之宝是复刻品外,其余均为真品。今年的“丹甲青文”中国汉字文物精华展,展品涉及全国26家博物馆,其中,商代甲骨、中山王厝刻铭夔龙饰铜方壶、“王子午”铜鼎、宋拓《十七帖》、曾侯丙嵌绿松石方罍等17件展品为国家一级文物,分量可见一斑。

  “我们宁愿选择稍小众但保真的展品,让观众不失所望,真实才有万钧之力。”张雪松说。

  从“展文物”到“修文物”

  2019年,雍正展撤展后的第一周,奉贤区博物馆的日均客流出现“断崖式”下跌。张雪松为此感到不安:若没有现象级大展加持,如何保持常态化的吸引力?

  如今,当记者再次与张雪松聊起那时的忐忑,他坦言,这样的“流量焦虑”已是过去式。一方面,奉博有了更明确的展览规划,除了每年重点策划的一场大展外,博物馆内的常设展、各类中小型展览持续不间断地填补着博物馆的档期,同时,伴随这些年博物馆周边的泡泡公园、上海之鱼、九棵树等文旅经典景点逐步开放,文旅联动打卡的集群效应也带来客流。

  另一方面,在博物馆客流量较少的淡季,博物馆会把更多时间精力放在文物保护和研究修复工作上,作为沪上为数不多拥有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的博物馆,奉贤区博物馆得以走出与其他区级博物馆不一样的路径。

  2022年3月,奉贤区博物馆策划了开馆有史以来“最小的展”。展览只有一幅作品,名为“修复日记——一幅油画的重生”。展览的缘起与一幅20世纪50年代的伊朗油画作品《法罗克·加法里肖像》有关。2021年,博物馆文物修复中心承接了这件藏品的委托修复,据张雪松回忆,这幅油画因伴随两代主人在欧亚之间辗转多地,抵达时几乎是“惨不忍睹”,油画颜料皲裂脱落,难以辨析。

  修复团队对藏品病害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以科学规范的方法对藏品进行了有效的修复干预,最终让作品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全。修复的过程极富挑战与收获,这给了张雪松灵感:除了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本身,还原修复文物使其重焕生机的过程,同样值得记录展示。展览“一幅油画的重生”就以修复的工艺流程和工作中用到的科学技术为线索,结合藏家本人的讲述与修复过程中的发现,围绕艺术史学的研究讲述作品背后的故事。